第91章
眾老大們一致表態不要北洪門分割的地盤,而且態度十分堅決,謝文東見狀露出無可奈何的樣子,不過,最終他還是分給每個老大兩到三間場子,分出去的不多,但卻讓眾人驚喜異常。
要知道對於這些小幫派,小社團來說,能突然多出兩到三間場子,每月將會增加一筆不菲的收入。這天上掉下來的好事誰會不高興。眾人無不對謝文東千恩萬謝,同時打心眼裡感激和佩服,對他的態度變得更加敬重。
任長風召集他們開會,離開時各老大們都是愁眉苦臉,心驚肉跳的,而現在離開北洪門分部時,一個個皆是喜笑顏開,相互討論時,也是大讚謝文東很講信譽,是個值得深交和信任的人。
而謝文東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他要這些黑幫老大們不僅怕他,忌憚他,同時還得尊敬他,佩服他,只有這樣,才能讓他們心甘情願地站在自己這一邊,當南洪門反攻回來時,他們依然會是已方的馬前卒。
謝文東的小恩小惠,任長風的武力威脅,組合到一起就成了最佳的恩威並施,這讓眾黑幫老大們對北洪門服服貼貼,成功穩定住了人心。做完此事之後,謝文東又立刻開始著手和白燕簽署白家產業的轉讓合同。
只要合同草擬完成,雙方皆無意見,簽署下來還是很快的
白燕接過謝文東給他的合同,只是大致看了看,隨後抬起頭來,可憐西西地看著謝文東,問道:「我簽完合同,謝先生就會放我走嗎?」
謝文東含笑點頭,說道:「當然!我說話向來是說到做到的。」
他是會放白燕走,但並不代表他不會派人去殺他。說話間,謝文東笑眯眯地將辦公桌上的電腦一轉,對向白燕,柔聲說道:「我已把五千萬的資金打到你提供的帳戶上,白小姐,你現在可以查一查。」
看著他臉上的微笑,白燕恨得牙根都直痒痒,如果不是通過褚博了解到了實情,只看謝文東現在那副和藹可親的模樣,她沒準還真相信他會放自己走呢!
白燕深吸口氣,將心中的怒火強壓下去,臉上楚楚可憐的表情人見憂憐,她微微搖了搖頭,聲音低微又顫抖地說道:「不用查了,我相信謝先生的為人!」說著話,她拿起筆來,連猶豫都未猶豫,直接在合同上籤下自己的名字。
等她一一簽完成之後,謝文東將合同轉交給他特意找來的專業人員查看,確認沒有問題之後,他鬆了口氣,臉上的笑容更濃,另有所指地問道:「白小姐現在打算去那裡?」
「我想……先回家去一趟……把需要的東西收拾整理一下,然後去國外。」白燕垂頭說道。
「哦!也對!」謝文東點點頭,側身對一旁的任長風說道:「長風,你辛苦一趟,送白小姐回家!」說話時,兩道駭人的精光在他眼中突然乍現。
任長風立刻明白了謝文東的意思,這是東哥要自己送白燕上路啊!他點頭應道:「是!東哥!」
謝文東竟然派出任長風來殺掉自己?!白燕心中一寒,急忙搖手說道:「謝······謝先生不用那麼客氣,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哎?」謝文東擺手而笑,眯縫著眼睛,笑呵呵地說道:「那怎麼可以!白小姐是我的貴客,而且現在上海的治安又不太平,本應該由我親自護送白小姐回家才對,可是我手邊的事務太多,難以分身,只能讓長風代勞,白小姐就不要再推辭了!」
白燕現在是看出來了,謝文東是打定主意要至自己於死地,字說的再多也沒用,反倒會引起謝文東的疑心。想罷,她露出滿面的感激之色,沖著謝文東說道:「謝先生如此盛情,實在讓我很感動!」說著話,她又看向任長風,說道:「任先生,那就麻煩你了!」
任長風嘿嘿陰笑一聲,擺擺手,說道:「白小姐,不用客套,請吧!」
在任長風的「保護」下,白燕終於離開了北洪門的分部,坐車去往自己的家中
等任長風和白燕離開之後,謝文東拿著白燕簽署的合同翻看,但只看幾頁,他頓感一陣心煩意亂,總覺得有不妥當的地方,但哪裡出了問題,他一時間又想不出來。他放下合同,站起身形,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
見他此時有些煩躁,張一和孟旬互相看看,皆沒明白謝文東在為何心煩,張一試探性地問道:「東哥,你怎麼了?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謝文東停住身形,腦中靈光一閃,環視左右,疑聲問道:「小褚呢?」
張一和孟旬滿面的茫然,一旁的袁天仲說道:「今天一天我都沒看到他。」
「哦……」謝文東沉思片刻,晃身又坐回到椅子上。
且說任長風,他護送著白燕回到白家別墅,白家在上海稱得上是老派旺族,平日里前來拜訪的人極多,門前車水馬龍,人流不斷,進進出出,好不熱鬧,而現在,白家已變得冷冷清清,門可羅雀,前後落差如此之大,給人一種書哦部出的悲涼感。
白燕下了車,舉目觀望別墅,心也隨之抽搐了一下,她強忍著把眼淚逼了回去,打開別墅的院門,走了進去,任長風和兩名北洪門的小弟跟在後面,手也下意識地按在腰間,只要白燕一有逃跑的意思,他們第一時間將其攔下斬殺。
穿過荒涼的院落,白燕走到別墅的小樓前,打開房門,走入其中,眼前的一景一物都是那麼的熟悉,毫無改變,但人事卻已全非。睹物思人,白燕象棋白紫衣對自己的矯寵,實在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眼淚簌簌流出。
看著動情的白燕,任長風頗感不耐煩,在後邊催促道:「白小姐還是趕快收拾東西吧!」
白燕猛然回過神來,轉過頭去,怒視任長風一眼,什麼話都沒說,快步向樓上她自己的房間走去。
進入卧室,白燕從床底下拉出一隻空皮箱,然後將她的衣服,瑣物等等東西快速的裝進皮包里.任長風在旁冷眼看著白燕忙碌的身影,心中暗暗發笑,他抬起手錶,瞄了一眼,隨後,向身旁的兩名手下使個眼色.
那兩名小弟會意,齊齊向卧室走去,其中一人堵住卧室的房門,另外一人則下樓守在別墅的大門口放風.
任長風斜靠著牆壁,輕輕搖晃手中的唐道,含笑問道:白小姐離開中國之後準備去哪??
白燕邊收拾東西邊冷聲回答道:我現在還沒想好!
等她把東西都收拾好之後,白燕環視房間一周,看到床頭柜上放著的她和白紫衣的合影時,她的身軀一震,走上前去,慢慢將相架拿起,臉上露出濃濃的悲意.
任長風悠悠說道:既然還沒有想和襖,我看,白小姐就哪都不要去了,留在中國,留在上海吧!
聞言,白燕臉上的悲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憤怒和仇恨,她知道,哥哥就是直接被任長風害死的.如果說謝文東是幕後黑手,那麼任長風就是那隻黑手上的刀子.她牙關咬的咯咯作響,身子也哆嗦的厲害.
看罷,任長風冷笑出聲,說道:白小姐,你心裡一定很恨我吧!
白燕再也忍不住了,猛然回身,厲聲道:沒錯!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啃你的骨頭!
任長風和站在卧室門口的北洪門小弟同是一楞.過了片刻,任長風連連點頭,含笑說道:看來東哥說得果然沒錯!你確實一直都在演戲,不過,沒關係……「說著話,他緩緩將唐刀抽了出來,陰笑著說道:」白家大院的風水不錯,我看白小姐以後就住在這裡,哪都不要再去了!「
他話音未落,提著唐刀,直向白燕走去。
不管心裡怎麼憎恨任長風,但白燕畢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哪裡能是任長風的對手,現在看他直奔自己而來,白燕心跳加速,氣血上涌,豆大的汗珠子順著她白皙的面頰滴落下來。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又好像只過了一瞬間,任長風來到白燕近前,站定,手中的唐刀微微一晃,架在白燕的肩膀上,刀鋒直逼她的脖頸。任長風看著她,搖頭說道:「對不起了白小姐,我也不想這麼做,但你卻逼我不得不這麼做。這是你自找的!」
說著話,任長風手腕加力,就要把唐刀橫切下去。
正在這時,忽聽門口傳來嘭的一聲悶響,任長風一愣,急忙回頭查看怎麼回事。
只見褚博不知何時已站在卧室的門口,而負責堵門的那名小弟卻躺在他的腳下,雙眼緊閉,顯然已暈死過去。
任長風見狀倒吸了口氣,兩眼精光四射,大聲質問道:「小褚,你怎麼來了?你這是要幹什麼?」
褚博不敢正視任長風的目光,垂下頭來,低聲說道:「我……我只是希望任大哥能放白小姐一條生路!」
任長風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過了片刻,又轉回頭看向白燕,只見後者的嘴角挑了挑,露出一絲旁人不易察覺的賊笑。任長風心中怒火頓起,他冷聲喝道:「小褚,你開什麼玩笑,殺不殺白燕,你不應該來對我說,而應該去向東哥求情!」」
第92章
褚博頭垂得很低,細聲說道:「我知道如果我去求東哥,東哥……肯定不會答應我的請求。任大哥,這一次……算我是求你了!」
任長風心中又氣又恨,氣褚博鬼迷心竅,恨他的不爭氣,要知道褚博在龍虎隊的時候,是由姜森和任長風聯手培訓的,算起來,任長風也是他半個師傅。他怒聲喝道:「小褚,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做什麼?」
褚博說道:「我知道。我……只是想救她!」
「對不起,這一點,我無法答應你!」說著話,任長風手上加力,鋒利的刀鋒瞬間割破白燕脖頸的皮膚,鮮血順著刀身緩緩滴淌。
白燕激靈靈打個冷戰,急忙舉目看向褚博,顫聲說道:「阿博,快……快救我!」
褚博看著清楚,也聽得清楚,腦袋隨之嗡了一聲,忍不住發出驚叫,只見他肩膀一晃,瞬間手中便多出一把漆黑的手槍,隨後將手抬起,槍口對準任長風,拿槍的手哆嗦著,大聲說道:「住手!任大哥,你……你別逼我……」
該死的!看到褚博掏出槍來,任長風直是要氣蒙了,他怒聲咆哮道:「褚博,你***為了這個賤人要向我下手嗎?」
「我……我……」褚博說不出話來,拿槍的手也哆嗦得更厲害。
白燕見狀,急忙說道:「阿博,快殺了他,然後我們遠走高飛,到一個沒人能找到我們的地方,舒舒服服的過一輩子!」
「閉嘴!你這個賤人!」任長風看出來,褚博之所以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全是受了白燕的引誘。他怒道:「老子先殺了你!」說著,他身子前壓,手臂加力,可沒等把刀揮下去,只聽身後咔嚓一聲,褚博已把手槍的擊錘搬開,現在只要他手指微微鉤動板機,任長風就會血濺當場。
任長風的身子僵硬住,沒有回頭,眼睛看著白燕,對褚博道:「你,真要下手?!」
褚博喘著粗氣,顫聲說:「我只要任大哥你給她一條生路」
「」任長風不再說話,她嘴唇發青,氣得已說不出來話。
白燕沖著任長風得意的一笑,抬起手來,慢慢將任長風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推開,隨後向褚博走去。
任長風站在原地沒有動,也沒有出手去阻攔,在他的世界中,在沒有什麼能比兄弟的背叛更令他痛苦的了。他不擔心自己的安危,他擔心的是褚博,如果褚博真把白燕領走了,那他將會受到北洪門和文東會的聯手追殺,這個人也就算是廢了。
白燕走到褚博近前,順勢入他的懷中,輕聲說道:「師傅!快!快殺啦他,不殺掉任長風,我們根本走不了。」
褚博是受到白燕的迷惑,但他本性忠厚善良,要他對任長風下毒手,他做不到。聽完白燕的話,呀連連搖頭,急聲說道:「不行!小燕,我絕對不能殺害任大哥!我不能」
看著他慌亂的樣子,白燕在心裡暗罵一聲笨蛋,爛泥扶不上牆!她臉上帶著關切和憐惜,輕輕撫摸一下褚博的面頰,然後手指下滑,順著他的胳膊,摸到褚博的手掌,把他手中的槍拿了過來,接著,舉起手槍,對準任長風。
任長風轉回身,面對著黑洞洞的槍口,毫不懼色,只是目光冰冷又陌生地看著褚博。
褚博心中一驚,急忙忙拉住白燕的手腕,驚聲問道:「小燕,你要幹什麼?|」
「既然你下不了手,那麼就由我來了!」白燕柔聲說道。
「不行!」褚博想也沒想,用力地把白燕的手腕按了下去,說道:「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讓你傷害任大哥,同樣,我也不會讓任大哥傷害你!」
白燕心中暗恨,不過看褚博態度堅決,他也無法強行向任長風開搶。
她臉上露出無奈的樣子,點點頭,對褚博輕聲說道:「那好吧!阿博,我全聽你的。我們走。」
「恩!」褚博看著『善解人意』的白燕,欣慰地點點頭,舉目對任長風說道:「任大哥,剛才我對你無禮,實在對不起,等你見了東哥,讓東哥就……就當從來沒有過我這個兄弟……」
他話音未落,耳輪中忽聽『嘭』的一聲搶響。噹啷!一隻空彈殼掉落在地板上。任長風和褚博的身子同是一震,緊接著,後者倒退兩步,身子靠著門框,軟綿綿地倒了下去。褚博喘息著坐在地上,再看他的肚子,正汩汩流淌出鮮血,小腹的衣服被染紅好大一片。二白燕手中的搶正冒著青煙。
「小褚——」任長風輕叫一聲,雙目充血變得通紅,他提刀就要上前,之間白燕猛然將手中搶一抬,對準了任長風的腦袋,冷笑著說道:「再往前來一步,我就打碎你的腦袋!」
任長風打了個冷戰,邁出去的腳步又收了回來,難以置信地看著白燕,想不明白,堂堂的白家大小姐什麼時候變得如此陰險毒辣。
褚博坐在地上,雙手捂著肚子上的搶傷,也在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白燕,聲音微弱地喃喃問道:「這……這是為什麼?」
「謝文東該死,任長風該死、你也該死,你們北洪門和文東會的人統統都該死,你們都是害死我哥哥的麾子手!」白燕這時已再無掩飾,本色畢露,瘋了似的搖頭嘶喊道。
褚博閉上眼睛,露出痛苦之色。身上的傷痛,遠遠比不上他的心痛。他喃喃說道:「可是你從來沒有對我哦說過這樣的話••••••」
「如果我告訴你了,你今天還會來幫助我嗎?你真是個豬頭!」白燕陰笑著說道。
「那••••••那天你跟我••••••也是••••••」
不等他說完,白燕打斷他的話,直言不諱地點頭道:「沒錯!那天我和你上床也是沒辦法的事,如果不給你一點甜頭,你怎麼可能會聽我的話呢!」
直到這時候,褚博才終於弄明白了,原來白燕一直都在利用自己,而自己則象是個傻子一樣聽她的擺布,可是現在明白也晚了,他感覺身體里的力氣正在急速地向外流失,眼皮也越來越沉重,雖然他心裡很清楚,只要自己一閉眼,恐怕再也睜不開了。
「白燕,我殺了你。」任長風怒極,揮刀再次向白燕撲去,白燕嚇了一跳,準備不足,倉促開搶,嘭!又是一聲搶響,子彈正打在任長風手中的唐刀上,隨著噹啷一聲脆響,唐刀折中而斷,任長風的虎口也被震裂,手臂發麻,忍不住倒退一步。
突然,房間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那名在外放哨的北洪門小弟聽到搶聲,不明白怎麼回事,跑回來察看。
他和站在卧室門口的白燕正好碰了個正著,想不到她還活著,那北洪門小弟一愣,沒等他反映過來,白燕搶先開搶。
這一搶,正打在那名小弟的胸膛,後者倉促而退,大眼大張,直挺挺的仰面摔倒。
白燕此時已殺紅了眼,沖著任長風吼道:「你的兄弟都死了,你也去死吧•」
正在這個關鍵時刻,就在白燕準備扣動扳機的一瞬間,只聽嘩啦啦一聲脆響,從窗外突然蹦進來一人。這人身法奇快,是直接撞碎玻璃硬衝進來的,到了房間,他一個箭步,重重撞在任長風的身上。
幾乎在同一時間,白燕手中的搶也響了。
啪!子D沒有擊中任長風,倒是打在他身後的牆壁上。
見對方又來了幫手,雖然沒看清楚是誰,但白燕能感覺出來者不簡單,她倒也乾脆利落,片刻都未停頓,轉身就往樓下跑。
任長風被來著撲倒在地,抬頭一瞧,來者不是旁人,正是袁天仲。他又驚又喜,問道:「天仲,你怎麼來了?」
「東哥懷疑這邊會出事,所以就派我來支援!」
「哎呀,來得正好!」說著話,任長風舉目一瞧,卧室門口空空如也,白燕已不見了蹤影,他大叫一聲,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站起,急聲說道:「快!快追白燕!」
他話音剛落,袁天仲矯健的身影已如一根離弦的箭似的竄了出去。任長風怕他有失,在後面急聲大喊道:「天仲,白燕手裡有搶,你要小心啊!」
當他跑過房門口時,看到已經昏死過去的褚博,任長風忍不住發出一聲哀嘆,這真是天作孽尤可為,自作孽不可活啊!有袁天仲去追白燕,任長風反倒不急了,他摸了摸褚博的脖靜脈,感覺還有心跳,暗暗鬆了口氣,蹲下身子,攔腰將他抱起,飛快地向別墅外跑去。
他剛剛下到一樓,就見袁天仲象沒頭蒼蠅似的四處亂竄。
任長風邊向外走邊大聲問道:「天仲,找到白燕了嗎?」
「***,人一眨眼的工夫就沒了!」
「別著急,跑不了她!你留在別墅,我馬上叫兄弟們過來增援!」
「好!」袁天仲點頭答應一聲。
任長風抱著褚博,出了別墅,快速地跳進車內,對開車的兄弟打聲招呼,立刻開車去醫院,接著脫下衣服,胡亂地團了團,壓在褚博肚子上的傷口上,隨後摸出手機,給謝文東打去電話。
第93章
一件事,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命運,也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性格。
白燕因為白紫衣的死,大受打擊,從潑辣嬌蠻的白家大小姐變成一個陰險毒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女人。而褚博卻偏偏喜歡上了白燕,他對白燕的愛有多深,受到的傷害就有多深,不止肚子上的那一槍,在他的心上,也深深的割了一刀,而這無形的傷口比有形的傷口更難醫治,更難癒合。打這次後,原本性情開朗活潑的褚博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陰沉,冷漠,寡情,抬手就殺人,殺人白眨眼的褚博,外界送他一個形象的綽號『褚瘋子』,他也憑藉自己的身手,槍法和冷酷的作風成為謝文東麾下頭一號殺手。當然,這是後語。
褚博沒有死,被忍長風送到醫院之後,經過搶救,從鬼門關逛了一圈又被成功的救了回來。白燕最終也沒有被抓住,當北洪門大批人員趕到白家別墅,經過仔細的搜查,才發現儲藏室里還有一個地下室,直接通往別墅小樓的後身,顯然白燕就是從這裡跑的。
謝文東隨即在全城下達了追殺令,凡是北洪門和文東會以及所有的黑幫組織,一但發現白燕,格殺勿論。不過,在偌大的上海,人口超過千萬,想從中找出一個故意隱藏形跡的人,那實在太難了。而且這個人還是個很聰明的女人。
兩天後,白燕的下落依然渺茫,褚博卻從昏迷中清醒過來。
此時已是深夜,謝文東正在熟睡,聽聞這個消息,他精神一振,睡意全無,當即從床上翻身站起,快速的穿起衣服。這時,三眼和任長風一同來到他的房間,什麼話都沒說,大眼瞪小眼的默默站到一旁。
謝文東邊系衣扣,邊瞄了他倆一眼,笑問到:「你倆有事?」
「哦……」三眼和任長風互相看看,沉吟一聲,皆未說話。最終,還是在三眼連番的示意下,任長風才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東哥這次打算怎麼處罰小褚?」
謝文東一楞,問道:「他私自串通白燕,算不算背叛社團?」
任長風的心一翻個,暗暗咧嘴,垂下頭來,低聲說道:「算!」
謝文東又問道:「拿槍指著兄弟,算不算兄弟相殘?」
任長風聞言有些泄氣了,看起來,東哥這次是不準備輕饒褚博了。他點頭說道:「算……算是吧!」
謝文東聳聳肩,沒有再說話,穿好衣服,走過三眼和任長風身邊時,他拍了拍二人的肩膀,含笑說道:「不用瞎操心了,我知道該怎麼做。我們去醫院吧!」任長風和三眼輕嘆口氣,跟著謝文東走出房間。
醫院,褚博的病房。
有人倒是比謝文東先來一步探望褚博,東心雷。上次進攻南洪門據點一戰,東心雷守了傷,現在正在醫院調養,雖然傷勢還沒有完全癒合,但被人攙扶著下地行走已經沒有問題了。他是近水樓台,得知褚博情形過來,第一時間趕到。
整件事情,東心雷也通過身邊的兄弟了解了大概,看著臉色蒼白,嘴唇鐵青的褚博,他暗暗嘆了口氣,走上前去,輕聲問道:「小褚,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褚博兩眼無神,空洞,獃獃的看著病房的白色棚頂,見東心雷來了,他馬上痛苦的閉上眼睛,暗暗哀嘆,自己怎麼不死了呢?現在,自己還有何顏面見社團的兄弟們,還有什麼臉去見東哥?想著,他的眼淚留了出來。
他躺在病床上無聲淚流,東心雷的心裡也不好受,在旁輕聲安慰道:「小褚,事情我都知道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別再想太多了……」
正在東心雷勸解褚博的時候,謝文東、三眼、任長風等人也到了。推開房門,謝文東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看著褚博眼角的淚痕,他反而撲哧笑了,問道:「小褚,你只是挨了一槍而已,也不至於像個女人一樣哭哭啼啼吧!」
「東哥!」
「東哥……」
見刀謝文東,東心雷急忙挺直腰身,躬身行禮,而躺在病床上的褚博慌張睜開眼睛,眼圈通紅,顫巍巍的打聲招呼。
謝文東先是來到東心雷近前,拍拍他的胳膊,笑問道:「老雷,這段時間調養的怎麼樣?」
東心雷咧開大嘴樂了,說道:「在醫院裡呆的骨頭都快生鏽了!」
謝文東微微一笑,說道:「先把身體養好在說,以後活動筋骨的機會還多著呢!」
東心雷連連點頭,隨後側頭看向深厚的褚博,沖著謝文東輕搖下頭。謝文東明白他的意思,微微頷首,繞過東心雷,來到病床邊,低頭看著褚博。
謝文東不來,褚博還能稍微控制自己的情緒,而現在他到了,褚博再忍不住,所有的委屈、痛苦、羞愧一股腦地涌了出來,將他的理智擊潰。他猛的欠起身子,一把摟住謝文東的胳膊,放聲嚎啕大哭,哭得像是個在外面受盡了委屈的孩子突然看到了自己家人似的。
唉!謝文東臉上的笑容變得苦澀,他抬手抱住褚博的肩膀,心中感嘆:自己的兄弟,那麼剛強的漢字,在戰場上流血流汗都能從容面對,現在竟然被折磨成這樣,哭成這樣,感情這種東西,真是威力無窮!
過了良久,謝文東突然柔聲說道:「只此一次!」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把褚博說愣了,他收住哭聲,茫然地看著謝文東。
謝文東幽幽說道:「這一次,你可以在我懷裡哭個痛快,但這也是最後一次,如果還有下一回,如果再讓我看到你哭成這副模樣,我……一定會打你P股!」說話之間,他的眼中也有淚光在閃動。
「東哥……」
謝文東的話,像是一股暖流,將褚博原本已變得冰冷、麻木的心又溫暖了過來,又有了知覺,他身子一顫,緊緊抓住謝文東的胳膊,忍不住再次痛苦出聲。
一旁的三眼、東心雷、任長風看得又是感動又是難過,一個個也都是眼圈猩紅,鼻子發酸,心緒澎湃激動。謝文東對他身邊兄弟的感情,更像是對他的家人,想盡辦法的呵護和照顧,不讓他們受到哪怕是一丁點的委屈。-完美群-
在這一點上,恐怕沒有哪個老大會像謝文東這樣。他說三眼護短,騎士最護短的人恰恰就是謝文東自己。他可以談笑之間殺人如麻,但對忠於他的兄弟,無論犯了多大的過錯都不忍去責罰一下。
三眼向東心雷和任長風使個顏色,然後悄悄地走出病房,東、任二人會意,靜靜地跟了出來。出了病房,將門關好,任長風長吁口氣,抹了抹眼睛,含笑欣慰地說道:「看來,東哥是不會重罰小褚了!」
是啊!三眼在心裡有感而嘆,話說話來,東哥什麼時候重罰過身邊的兄弟們?自己當初犯下那麼大的過錯,東哥都能原諒,何況褚博只是一時犯了糊塗!
病房內。
等褚博又大哭了好一會,謝文東微笑說道:「行了,小褚,哭得也差不多了,有再多的委屈,現在也應該哭沒了吧!」
聞言,褚博終於止住了哭聲。
謝文東掏出手帕,遞給他。褚博咬著嘴唇結果,胡亂地在臉上擦了擦,然後還給謝文東。後者含笑接過,接著用手帕擦起他的衣袖。褚博一瞧,老臉頓時一紅。剛才他抱著謝文東的胳膊大哭,-完美群-眼淚鼻涕都抹到謝文東的袖子上,粘糊糊的一大片。他知道謝文東是愛乾淨的人,急忙說道:「東哥,對不起……」
「呵呵!」謝文東笑了,悠悠說道:「只要你不哭,我把衣服脫下來給你接眼淚都可以啊!」
褚博被他的話逗笑了。
謝文東眨眨眼睛,搖頭看著他,嘟囔道:「一會哭,一會笑,像個小孩子似的。」
褚博老臉更紅。
謝文東邊擦衣袖邊說道:「年輕人,本就衝動,尤其是在感情方面,誰都有可能會犯錯誤,記住教訓就好,不用太難過。記得,文東會在H市剛剛起步的時候,我也犯過錯誤,瘋狂的喜歡上一個警察。」
褚博本就是文東會出身,對文東會的發展史太了解了。他知道謝文東說的那個警察是指彭玲。
謝文東繼續說道:「其實,她和白燕一樣,都不是我們應該喜歡上的人。只不過,我比較幸運,她對我是真心的,不然的話,我的下場只會比你更慘,現在也就不會再有文東會,北洪門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諸博低頭小聲說道:「玲姐是個好女人!」
「是啊!」謝文東點點頭,有感而發地說道:「有時候我倒希望她沒有那麼好,這樣的話,我心中的愧疚就會少一點。」
謝文東和諸博說話,就像是大人和孩子講話,而實際上,他倆的年齡相差不多,嚴格算起來,諸博比謝文東還有大點。不過,謝文東經歷的事情太多了,那是正常人可能幾輩子都不曾有過的經歷,正因為有這些種種的經歷使他變得異常成熟,老城得與他實際年齡不相符。
第94章
褚博從來沒聽謝文東談過這些私人感情方面的事,聊到最後,褚博突然問道:「東哥,你……能原諒我嗎?」
謝文東先是一愣,隨後挑起眉毛,假裝不滿地反問道:「如果我沒原諒你,我還會跑到這裡來和你費這些口舌嗎?」
褚博笑了,隨後兩眼一閉,心滿意足地睡了過去。
白燕最終還是沒有被抓到。數日後,靈敏帶回消息,稱白燕現在已到廣州,並投奔南洪門。聽到這個消息,謝文東好奇地問道:「向問天把她接收了?」
靈敏奇怪地看著謝文東,聳肩說道:「當然!向問天沒有任何理由拒絕她啊!」
謝文東皺起眉頭,喃喃說道:「接收白燕,,對南洪門來說未必是件好事啊!如果不出意外,首受其害的就是向問天的女友於秀珍!」
他以前去廣州時曾經接觸過於秀珍,感覺這個女人很單純,賢惠、善良。而白燕是對向問天是有意思的,她一旦在南洪門扎穩腳跟,那麼一定會想言設法除掉於秀珍,為她自己鋪平道路,而於秀珍怎麼可能會是現在心計歹毒城府深沉的白燕對手呢?
靈敏沒想過這麼多,聽完謝文東的活,她頗覺得不可思議。
上海一戰過後,南北洪門以及文東會的傷亡都很大,雙方之間的爭鬥暫時告一段落,兩邊皆在埋頭修養調整,為接下來的爭鬥做著準備。
這段時間裡,中石油在安哥拉的油田已初具規模,並開始大規模的開採,隨之而來的是大量的資金源源不斷地湧入東亞銀行。
有了大規模資金的輸入,東亞銀行的整體實力變得更加雄厚,分行不僅開設到安哥拉各地,隨之開始向非洲的其他國家進入。
分行開得越多,吸納的資金就越高,發展的也就越快,名聲也就越大,這是一種良性循環,至此,東亞銀行在非洲進入了高速發展時期。
也直到這個時候,謝文東才終於在石油領域裡品嘗到了甜頭,隨即安排李曉芸在安哥拉註冊一家石油公司,取名為東方石油集團,主要負責競爭非洲各國油田的開採權,其公司的設備和技術仍由中石油來提供。
這天,謝文東突然接到李曉芸打來的電話,寒暄過後,李曉芸問道:「文東,你聽說了嗎,現在尚比亞在鬧饑荒。」
謝文東莫名其妙,隨口反問道:「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李曉芸笑道:「尚比亞現在的糧食儲備有大量缺口,政府資金嚴重短缺,對於我們來說,這是個好機會。」
謝文東來了興趣,疑問道:「什麼好機會?」
李曉芸說道:「我們給它經濟援助,做為交換條件,其政府要允許我們進入尚比亞勘探油田,如果一旦有發現,需給我們頒發開採證書。」
現在只要一聽到石油,謝文東立刻兩眼放光,精神倍增,他沉思片刻,問道:「尚比亞國內有油田嗎?」
「當然有了!」李曉芸說道:「只不過尚比亞現在有的油田都由他們本國的公司在開採,但是尚比亞的石油勘測技術非常落後,在其國內肯定還有未發現的新油田,所以我們應想辦法進去勘探!」
謝文東在心裡默默核計了一會,反問道:「如果尚比亞國內沒有新油田怎麼辦?到時我們給它的援助豈不是打了水漂?」
李曉芸咯咯笑了,說道:「這當然就象賭博啦,贏了,我們可以賺個缽滿盆豐,若是輸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不過損失一、兩千萬美元而已。再者說,尚比亞這次的饑荒確實很嚴重,國家糧食儲備難以支撐三個月,據估計,如火已現狀發展下去,尚比亞十分之一的人口將會陷入極度饑荒,到時不知得餓死多少人,給他們援助,就算你做些好事了嘛!」
謝文東越聽李曉芸的話越覺得不對勁,似乎她幫助自己找油田是次要的,而援助尚比亞,救那裡接的貧民才是主要的目的。謝文東覺得好笑,他連尚比亞是個什麼樣的國家都不清楚,八竿子打不著,為什麼要白唄去援助他們。何況自己本民族同胞的溫飽都沒有徹底解決,卻拿著大筆金錢就解決別國民眾的溫飽,這種『大無謂的國際注意犧牲精神』只有中國政府能幹得出來,他可做不到。他笑呵呵地說道:「如果確認了尚比亞確實有未開採的油田,我可以考慮給他們援助,如果沒有,那麼對不起,我一分錢都不會贊助他們。」
聽了這話,李曉芸無奈地嘆了口氣,幽幽說道:「我們在非洲賺的錢已經很多了,適當地回報一下也是應該的。」
謝文東搖頭笑道:「即便要回報,我也應該回報給安哥拉,而不是什麼尚比亞。好了這件事就不要再多說了!」
他的態度堅決,李曉芸也沒辦法,畢竟他是老闆,在動用這麼一大筆資金的問題上,她必須得聽從謝文東的意思。
謝文東對這件事並未放在心上,而李曉芸在和孫瑞的接觸中談過此事。說者無意,聽者倒是有心。聽完李曉芸的話,孫瑞離開把這件事記了下來。隨後,他從中石油派遣了一批石油勘探的專家前往尚比亞,悄悄探查那裡究竟有沒有新的石油儲備。
石油勘察是個需要長時間來完成的工作,當然也需要碰運氣,這批勘探人員到了尚比亞,沒有展開實地考察,便聽說科帕一帶又石油的傳言,而科帕位於尚比亞北部,尚比亞在非洲算是個貧窮落後的國家,而科帕在尚比亞又屬於最落後的地區之一,沒有什麼現代化,就和原始部落一樣,更別談什麼公路了,顛簸的土路和山道令人苦不堪言。
這些勘探專家在科帕一呆就是一個月,最後傳回確切的小時,稱這裡確實有油田,但儲量是多少,他們查不出來。畢竟他們到尚比亞只帶來簡單的勘測儀器,那還是通過走私的聚到秘密運過去的。(尚比亞又嚴格規定,禁止國外石油公司在國內做石油勘探)
即使如此,在聽聞這個消息後,孫瑞還是喜出望外,立刻將消息回傳給中國石油的總部,並要求由總部派人去和尚比亞政府談判。按照李曉芸的辦法,向贊利比亞政府提供資金援助,但作為交換條件,是可以中石油進入尚比亞國內進行石油勘測,一旦探出油田,允許中石油進行開採。
可是沒有想到贊利比亞在這方面的態度十分強硬,一口就拒絕了中石油提出的請求,無論中石油再怎麼向上加價,尚比亞那邊就是不同意。
自己這邊無法搞定,孫瑞再沒有辦法的情況下又想到了謝文東,希望通過謝文東行事獨特的手段來解決此事。
孫瑞知道謝文東隊自己的印象不怎麼樣,沒敢直接給他打電話,而是先將此事告訴了李曉芸。
李曉芸當初讓謝文東資助尚比亞,並稱已勘探石油作為條件,只是隨口一說罷了,想不到中石油這邊還真在尚比亞勘探出了新油田。
看著滿面笑容的孫瑞,李曉芸心中感嘆,這人可真夠狡猾的。如果尚比亞答應了中石油的條件,那自己的主意就等於是為中石油鋪路了。
李曉芸知謝文東的性格,對有利可圖的事,他一定會去做的,並一定會想辦法作好,使自己得到最大的實惠。李曉芸再次給謝文東打去電話,這回她直截了當地把中石油在尚比亞的勘探結果說明。
謝文東聽後,暗暗吃了一驚,隨後樂了,事情可真巧啊,原來尚比亞還真有新油田。他揉著下巴,說道:「若是這樣,此事倒值得考慮考慮了!」頓了一下,他又問道:「對了,曉芸,你說中石油已經先去和尚比亞政府談判過了是吧?」
「是的!」李曉芸點頭說道。
「……」謝文東憋了好一會,才從牙縫裡擠出兩字:奸商!」
不用問,中石油肯定是和尚比亞的政府沒談出個所以然,在毫無對策了之後才想到自己的.不過話說回來,中石油都沒談出個結果,自己去談又能有什麼用呢?
謝文東這時候又開始動起腦筋,把一切可能用到的手段都想到了,可又一一被他自己否掉,最後,他想到了安哥拉政府
安哥拉和尚比亞是鄰國,雙方在邊境上時有衝突,就在不久之前,尚比亞的安全部隊在邊境擊斃了十名越境的安哥拉士兵.雖然邊境時有摩擦,但兩國之間的關係整體還是良好的,如果由安哥拉政府出面去與尚比亞談判,或許成功的機會能大一些.
當天晚間,謝文東便給費爾南多打去電話,讓他派出專員,去與尚比亞政府接觸,還是以提供資金援助做為條件,換取安哥拉石油公司在尚比亞的石油勘探權和開採權.謝文東的東方石油集團是在安哥拉註冊的,自然也屬於安哥拉本國的石油公司,一旦談判成功,東方石油集團也就可以名正言順地進入尚比亞了.
見謝文東現在把主意又打到尚比亞身邊,費爾南多倒是沒什麼意見,十分乾脆地答應下來,同意派出讓外交人員去往尚比亞政府談判.
第95章
費爾南多按照謝文東的意思做了,結果令人失望,尚比亞政府依然不接受這個條件。費爾南多前後派出三波外交人員去與尚比亞進行交涉,最終皆是無功而返。這回連謝文東也沒轍了,對這種涉及到外交方面的事務,他是一竅不通。
正當謝文東一籌莫展、準備放棄的時候,馬戈伊給他打來電話。馬戈伊曾經是安哥拉外交部的人,後來投奔到了謝文東旗下,展現出超乎常人的能力和才華,謝文東對他也十分賞識和看重。
「謝先生想將石油公司發展到尚比亞?」在電話中,馬戈伊直截了當地問道。
謝文東點頭,說道:「沒錯!我是有這個打算,只是尚比亞政府的態度強硬,我想不出太好的辦法。」
「恩!」馬戈伊點點投,說道:「石油的勘探和開採,涉及到一個國家的根本利益,甚至能影響到這個國家的發展前景,其政府是不可能輕易讓給別國公司的。」
謝文東頓了片刻,隨後疑問道:「馬戈伊,你有沒有解決的辦法?」
馬戈伊笑了,說道:「以現在的國際形勢來看,是沒有哪個國家或國際組織會給尚比亞政府資金援助了,其國的糧食儲備也不會再增加,謝先生再等等,等兩三個月後,尚比亞的饑荒大規模爆發,然後再做打算。」
謝文東疑問道:「等饑荒爆發之後,尚比亞政府會被迫接受我提出的條件?」
「不會!」馬戈伊回答的乾脆,笑呵呵地說道:「不過,謝先生可以使用另外一種手段。」
「什麼手段?」
「有段很經典又很實用的話不知道謝先生有沒有聽過。」馬戈伊說道:「當外交官的舌頭已不能把冰塊融化,那就用將軍的牙齒把它嚼碎!饑荒爆發時,正是尚比亞國力最虛弱的時候,一邊是饑荒,一邊是戰爭,會很快將一個國家拖垮,到時,尚比亞政府即使不願意接受謝先生的條件,也不得不接受了!」
戰爭!聽完馬戈伊的話,謝文東眼睛一亮,頗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其中有不妥的地方。自己有能力逼迫安哥拉對尚比亞發動戰爭,可是,這種赤裸裸的入侵一定會受到國際社會的譴責,弄不好許多國家會插手進來干涉,如果最終把自己揪出來,那可就大事不妙了。想著,謝文東打了個冷戰,幽幽地道:「對尚比亞發動戰爭,需要一個合理的理由,可是現在並沒有。」
馬戈伊陰森森的一笑,說道:「沒有理由,可以創造理由。要知道安哥拉和尚比亞的邊境是經常有衝突的,如果安哥拉的邊防站突然遭受尚比亞的襲擊,又死了幾個或者幾十個人,那安哥拉就有十足的理由進行報復行動了!」
在饑荒爆發的時候,尚比亞會主動攻擊安哥拉的邊防站?那當然是不可能的。謝文東轉念一想,馬上明白了馬戈伊的意思,他是要安哥拉自己攻擊自己,然後嫁禍給尚比亞,創造一個合理入侵的理由。
「哈哈——」謝文東仰面而笑,點頭贊道:「好主意!只是要犧牲那麼多的邊防軍,不知道安哥拉政府會不會同意。」
馬戈伊笑道:「趁著饑荒侵入贊比呀,對安哥拉來說也是大有利益可圖的,一是可以解決雙方的領土糾紛問題,逼迫尚比亞政府做出讓步,二是可以在z爭中領奪大量的資源,三……總之利益有很多,在政z面前,犧牲幾名士兵的S*M根本不算什麼。」
黑社會黑暗,但遠沒有政治黑暗,世界上再沒有什麼會比政治更能草管人命的了。
謝文東深吸口氣,凝思片刻,眯縫著眼睛問道:「安哥拉能打得贏尚比亞嗎?」
「這一點應該是沒問題的,當然,如果謝先生能從中國運來大批的武器,那就更穩妥了!」馬戈伊信心十足的說道。
「恩!」謝文東含笑點頭。
已經過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北洪門和文東會的人力早已補充充足,接下來本是要對南洪門發動全力猛攻的,但是由於此事,進攻的時間暫時推遲了。謝文東親自去趟安哥拉,與安人運和安盟的高層秘密接觸,商議此事。
安哥拉的軍方都是這兩大政黨的人,只要安人運和安盟同意,哪么此事也就板上定釘了。
謝文東現在是安盟政黨的最大資金贊助商,安盟對他的依賴性非常高,對他的要求自然言聽計從。
至於安人運,雖然不像安盟哪么依附謝文東,但是謝文東手中握有安哥拉大量的國債(這是東亞銀行買下安哥拉國家銀行股分所帶來的實惠和好處),按人運也不敢得罪。
萬一謝文東將他手中的國債全部拋出,直接會導致安哥拉貨幣大幅貶值,連帶著社會出現高通貨膨脹,將使安哥拉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經濟瞬間崩潰,國家面臨破產。當然,謝文東也是不肯呢個輕易這麼做的,安哥拉一旦破產,他當初花費巨資買下的國家銀行股份也就成了一堆廢紙,所以謝文東和安哥拉使共榮共存、共衰共亡的關係
通過一系列的商談,謝文東和安人運、安盟最終將此事秘密敲定下來,等尚比亞國內一旦爆發饑荒,安哥拉這邊便會立即展開武力侵入。
正如馬戈伊所說,這件事對安哥拉和謝文東都有好處。謝文東能在戰爭中得到他想要的油田,而安哥拉則可以乘機解決它和尚比亞之間一系列的糾紛,並且達成對自己有利的協議。
隨後,安哥拉已訪問的名義排除外交團來到中國,很實際上暗中選購武器,而謝文東也通過黑帶組織,直接從俄羅斯偷運軍火,走私到安哥拉。
在內戰期間,安哥拉儲備的軍火本就過盛,現在又得到大量的補充,即便是應對長期的戰爭都沒有問題。
吧這些事情都搞定了之後,謝文東返回國內,只等著尚比亞的饑荒能早日爆發。
正常人棋盤的是世界和平,穩定。而利益集團們則恰恰相反,只等著出現亂世,自己好能乘機瓜分巨額利潤。
而這個世界卻又偏偏很不幸的被操控在這些,那些的利益集團手中,所以即使全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在祈禱和平,而這個世界卻從來沒有真正的和平過。愚昧,慾望,貪婪所導致的戰火和硝煙從來就沒離開過地球。
現在,北洪門和文東會兵強馬壯,有了足夠資金的補給,人力補充的速度極快,另外,東心雷,高強,褚博以及北洪門和文東會大批的傷員也相繼康復出院,使其實力更為壯大。
反觀南洪門那邊,經濟方面的劣勢逐漸顯現。
此時南洪門和當初的青幫一樣,都面對著同一個困境,那就是資金緊張。
由於洪天集團有了喻超指派專人的看管,大大縮小了洪天集團資金向南洪門的流入。而上海的失落,又使得南洪門許多重要的經濟體系赤裸裸地暴露在北洪門和文東會的面前,在這兩這的連續騷擾和搗亂之下,這些經濟體系在上海根本無法生存,最終只得被迫撤出,這對經濟狀況本就不樂觀的南洪門更是雪上加霜。
這段時間裡,南洪門不是沒想過反攻回上海,但是受其實力所限,最終還是放棄了,只能擺出死守一搏的架勢。
從安哥拉回國之後,謝文東沒有閑著,立刻開始著手計劃如何向南洪門勢力再發動一次致命的打擊,很快,他就將目標鎖定在了杭州。
杭州曾經是青幫在大陸的總部,戰敗之後,被南洪門所戰局,南洪門在那裡接收了大批的青幫殘餘,人力眾多,實力雄厚,而且南洪門能直接威脅到上海安全的也只有杭州這波南洪門勢力。
謝文東想要穩固己方在上海的局勢,自然將杭州的這波南洪門勢力視為眼中釘了。
他召集北洪門和文東會的幹部們一起商議,提出自己要進攻杭州的想法之後,眾人一致表示贊同。
但是就如何去打杭州,眾人的意見不太一樣。以任長風、李爽為首的好戰派都主張以己方優勢的人力強壓過去一鼓作氣,掃平南洪門勢力。
而張一聞言,連連搖頭,表示不同意,他說道:「南洪門的人力雖然沒有我們眾多,但也是不少的,而且還佔又地利的優勢,如果我們去強攻,弄不好會象打上海一樣,變成無限期的拉鋸戰。不僅拖的時間長,傷亡的兄弟也會痕多,所以強攻絕對是個下策。
謝文東點頭表示贊同,疑問道:「張兄有什麼好辦法嘛?」
張一想了想,別有深意的看向孟旬。
孟旬看除張一的意思,雙手搖晃,笑道:「南洪門在杭州的責任人名叫王克強,我和他關係不熟,想勸他臨陣倒戈是不太克能了。」
「哦!」張一應了一聲,垂下頭來,沉思無語。
孟旬一笑,說道:「強攻確實不是上策,但卻是最直接有效的手段,只不過在進攻之前,我們應該先做完一件事,這樣再去打杭州,就事半功倍了!」